光不镀

【剧版沙海】不得(HE半架空一发完)

注:半日记半记述题,人物性格可能(非常)OOC……心情不好写的也矫情起来惹……耐心看,应该是不晦涩的吧……?




 你赠他慷慨与歌,


又让他爱而不得。




(1)


第一页:


       醒过来的第十二天。


       苏万说我躺了一个多月,可能就是因为如此,我现在对时间没什么概念。闭眼睛之前在荒郊野地里,醒来之后就在病床上,日历本儿还翻了一页,这种感觉挺奇妙的。梁湾姐说我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,最多腿疼胳膊软,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发大脾气,醒来了就没问题。还说我再几天就可以收拾东西滚回家了。


       我却不想走的。


       我跟他们磨嘴皮子,说我还不舒服,家里也没人,自己住孤孤单单的,诸如此类的垃圾理由铆着劲儿往出喷。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儿让我明白,这种掩饰行为相当的蹩脚低劣又可怜。所有人都明白我迟迟不愿意离开的原因,哪怕我谁也没有告诉,连在梦里都紧紧闭着嘴巴。


       因为吴邪还没有来。




(2)


第二页:


       可能是因为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感,苏万和梁湾姐没再提接我出院的事儿。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相当固执的人,向任何人轻而易举地低头于我而言都是一种可怕的侮辱。我不相信吴邪会狠心的不来看我,尤其我帮了他那么大的忙,几乎一条命都搭上去。尤其是他那么聪明,多少天前就才清楚了我对他的爱情。


       我愿意等,他总会来的,我不相信自己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。


       他曾对我那样温柔。




(3)


第五页(曾被撕裂又被胶带细心粘上的痕迹):


       不等了。


       我要出院呀。


       吴邪不会来了。(泪水在纸上洇晕的痕迹)


       他去接张起灵了。他不会来了。


       我之前都写了些什么?太丢人了,撕掉吧,又舍不得。感觉如果这一页被扯了,就像自尊心都被扯碎了。


        往前翻了几页,简直太可笑了。我这是哪儿来的勇气和自信?(泪水的痕迹)明明我那么清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,他那么狠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,怎么就下意识地忽略掉,只去记得他为数不多的、可笑的、充满了怜悯的温柔呢。


        怎么我就活下来了?为什么连成为他身上一道疤的资格都不给我?


        (后几行被水浸湿,字迹模糊,无法辨认)




(4)


第十二页:


       今天出去买了粉底。


       最近天一直下雨,腿疼的要命。苏万把我接到他家去了,说反正他爸他妈也不咋回来,一个人无聊,住在一起可以相互照应。


       他总说我脸色差。我不太敢照镜子,根据苏万的语气来推测我应该已经脱了形了,眼袋青黑面色金白,想想就跟鬼一样。我就眯着眼睛把所有镜子都用纸糊上了,好像在逃避面对现实。


       我开始忙着准备高考。因为一闲下来就会去想吴邪(被反复划掉最后还是写出来的名字),感觉自己根本没有以为的那么有骨气。脱衣服换衣服的时候身上全是疤,看着就丑。听说张起灵可以自愈,身上干干净净还有只纹身麒麟。但每次他划开手放血,吴邪就是要给他包扎,哪怕不消半个小时那伤口就会自己长上。


       黑瞎子给我说的时候,语气就像在描述一对儿苦情的鸳鸯。


       而我则是被他们向黑暗里扔去的、生了锈钝了刃的、曾为了他们的幸福不顾一切的、现在已彻底失效的一把刀。(泪水的痕迹)


       不写了,要去学着擦粉底呀。


       脸色半天好不起来,总不能老让苏万提心吊胆。


       我实在不忍心再伤害任何一个在乎我的人了。




(5)


第三十五页:


       吴邪回来了。在杭州收拾了东西,马不停蹄和张起灵去乡下养老了。


       三十四岁养你妈【哔——】的老。


       我可去他妈的。


       (大片水痕,整张纸都是皱巴巴的,有一行字被划掉了,笔尖戳破纸张,在下一页留下一片凌乱的划痕。后期花费很大功夫复原,模模糊糊的解读是“但我还是喜欢他”,也有复原解读为“我不想喜欢他”。真正的文字可能就只有黎簇本人知晓了)




(6)


       苏万上楼,忧心忡忡敲黎簇的房门。


       “鸭梨……?起来了吗?早餐好啦可以吃了,出来吧……?”


       高考完刚一周,黎簇似乎还没从紧迫感中缓解过来。他饭量却是越来越少,有几天甚至不愿意吃一口东西,水都不怎么喝。苏万心里特别慌,悄悄打电话问梁湾,对方听的声儿都变了,沉默半晌说今儿下午带个心理医生上门看看。


       黎簇没应声儿。


       苏万感觉右眼皮老跳。最近他发小表现的特别糟糕,考完试后似乎没了动力目标,每天青白着脸在自己房间写东西,偶尔还自言自语,听着却像在跟谁说话。苏万给他吓的不轻,半夜都睡不着,同时心疼黎簇的厉害,想找他谈谈又总堵不着人。


       今天总该好好讲讲了。


       离了个王八蛋,还不活了不成。


       想着,他拧门把手往进走。


       房间里没开灯,窗帘拉着,黑漆漆一片。黎簇不在书桌前,也不在床上。苏万于是朝卫生间走。


       离那扇玻璃门越近,一股淡淡的怪味儿越明显。


       苏万小心翼翼的送鼻子闻,半晌眼睛猛一缩,尖叫着冲进浴室。


       后来他想起当时的事儿,忍不住都要感叹自己平缓日子过久了,连曾经最熟悉的味儿都辩识不出来。


       那股带着点儿铁锈的,油腻又可怕的血味儿。




(7)


      吴邪接到电话的时候,他正坐在吴山居的窗台儿上抽烟。一支接一支,掉了满地的烟头。


      他把小哥和胖子放到雨村,半天都没呆就急死忙活又回来了。到杭州住下来,才小心翼翼接着打听黎簇的事儿。听着他跟苏万走了,开始准备高考的时候,深深吸了口气。


      好一会儿,又晃晃悠悠呼出来。


      还不是时候,他想着,小屁孩儿要去过自己的日子了。别打扰他了吧。


      要是他当着面说我恨你,那还不如不见面了。


      吴邪悄没声息的在吴山居不走了,每天抽烟遛狗荡船发呆,又不想再监视小孩儿的生活,只好把三十五岁活成九十五岁的样子。


       那孩子应当已经重新成了个傻头傻脑的学生,脸上身上长了点儿肉,心情也从压抑沉闷的复仇史诗里缓解过来。


       继续活成他放在心尖上思念的样子。


       然后从北京来了一通电话。


      


(8)


      黎簇自杀了。腕子上下的刀,用的就是吴邪送的那把藏银匕首。


      好像还怕死不了,一刀不够,整整划拉了八下子。细瘦的小胳膊快烂成糊糊子了。


      身上底子毁了,营养不良,没一丁点儿活劲儿。


      医生冲着几天没吃没睡,头发脸也不洗的吴邪说,是死是活,听天由命罢。




(9)


      你赠他慷慨与歌,


      又让他爱而不得。




(10)


       黎簇醒过来时天蒙蒙亮。病房里光线混沌,浑身都是疼的,还又麻又痒。手给人握着,动不了。他迟钝的转了转眼珠子,瞪着天花板发呆。身子突然又被扶起来,靠在升起的床背上,垫着枕头,闻着一股疲倦的烟草味儿。


        【黎簇,】那人叫他,声音哑的厉害。他僵硬的脑袋被转过去,对上吴邪憔悴得无法形容的脸。


        【我们谈谈。】


FIN




(番)


       很久后的一天,黎簇收拾房子时翻出来把刀。


       藏银色的,精铁,质量特别好,在犄角旮旯里晾了多少年都没生锈。


       他盯着刀,无端生出一股怀念。于是把刀抽出来,拿钝边儿在手腕上比划几下,正好吻合进那些疤瘌里。


       他有些出神,刀背一直抵在腕子上发呆。


       吴邪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。


       吓得腿都要断了。


      “小祖宗你干什么!刀放下快放下!怎么了最近不开心还是咋的你给我说啊!我给你出气好不好?别动,让那把刀离你远一点!”


       黎簇给他吓得一哆嗦,没好气的白一眼。又看吴邪吓得眼睛都发红,只好心虚又讨好的在他下巴上亲一口,未了还舔舔没刮干净的胡茬。


       “没没没,就想起来点儿事儿……饭做好了嘛?饿死了我。”


       吴邪身上的劲儿泻下来,又谨慎的拿脚把刀踢远一点儿。“饿就下去吃吧,只差个汤了。别玩儿刀啊我给你说,误伤了咋办啊。哎呦你看你给我害的,现在一看见你拿着个刀我就冷汗往外流。”


       “瞎担心,我没事儿不要命啊……以前那还不是你的锅……多大的男人怎么跟老太婆一样。”


      吴邪不恼,搂着黎簇宝贝兮兮亲好几口,半拎半抱往楼下走。


      快出门了,他回头看一眼,正好瞅着了地板上在匕首边还有个本子。


      鬼使神差的放缓了脚步。


      “宝贝儿那是什么东西?”


      “哪个?……哦内是我一日记本儿……等等吴邪!放下!不许看!喂!吴邪!!”




          


 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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